自從五月間老虎．伍茲出事以來，我一直努力尋找他背後的支持者，但是遍尋不獲，正當我打算宣告放棄時，卻發現那人就在燈火闌珊處。
而那人正是我，也正是你。
我們都是各種形式的支持者。6千3百萬美國人將唐納．川普推上總統寶座，讓他得以為所欲為。希拉蕊．柯林頓背後也有更多美國人相挺，只可惜她和她的黨派忘卻初衷，向有權有勢的舊勢力靠攏。
我個人大力支持O.J.辛普森，因為我們傾向於原諒對我們的要求做出回應的人。有一天，我們一群體育記者窩在辛辛那提的一個旅館房間，將辛普森和已經退休的吉姆．布朗(Jim Brown)評比一番。辛普森轉頭問我，「我和布朗誰是最偉大的美式足球員？」
「蓋爾．沙耶斯(Gale Sayers)才是最偉大的美式足球員，」我回答說。辛普森聽了哈哈大笑，換成是布朗則無此雅量。辛普森憑這一笑贏得我的支持。
我同時認識俄亥俄州大的伍迪．海耶斯(Woody Hayes)和印地安納大學的巴比．奈特(Bobby Knight)。奈特是我的高爾夫球友。我也知道兩人下場如何。相信大家都知道。
他們兩人都是不居小節，做對很多大事，也做錯很多小事。伍迪因為海扁對手球員，引起軒然大波，而被踢出球場。奈特一向不是乖寶寶，任性妄為，脾氣火爆，中箭落馬乃意料之中。不過當他們的支持者自有一番樂趣。
彼得．羅斯(Pete Rose)也是怪胎一枚，徹頭徹尾一個古代人，開口閉口貝比．魯斯(Babe Ruth)的奇聞逸事，仿佛和魯斯是多年老友。
羅斯在比賽開始前兩小時就坐鎮休息區，他看到蝴蝶球投手菲爾．尼克羅(Phil Niekro)在外野慢跑時說道，「你知道嗎？我在菲爾．尼克羅手裡打出71支安打，他的兄弟喬．尼克羅手裡打出41支安打，真希望尼克羅太太多生幾個兒子！」如此自負刻薄的言詞並不令人反感，反而贏得我們的崇拜。
拳王阿里是種族主義、越戰、暗殺事件風起雲湧的60年代的代表性人物，就我記憶所及，他從未說過任何帶有種族主義色彩的談話，他的心中除了愛沒有其他，這也正是他贏得所有人愛戴的原因。
「黑人害怕白人更甚於黑人害怕黑人，」他有一天晚上在薩伊的剛果河畔對我如此說道。他這話不帶任何種族主義色彩，純粹是因為我在他和喬治．福爾曼(George Foreman)之間選擇後者。「你總是站錯邊，」阿里多年之後說道。沒錯，我真是有眼無珠。
「他像孩童般純真，」厄尼．艾爾斯(Ernie Els)在2008年如此談論老虎，「如果你瞭解他，就會知道他是個好孩子。」
呃，他從來不是個好孩子，不過是個好球員。
「相當堅強，但是有點害羞，」艾爾斯又說。「由於受了父親的影響，所以他有許多瑕疵，不過還算是瑕不掩瑜。」
看過一卷虎爸厄爾．伍茲的錄影帶，他是老虎身後最大的推手，說起話來比經紀人馬克．史坦伯格還要誇張，而且臉不紅、心不跳：「老虎從不撒謊。他小時候曾經撒過一次謊，因而大病一場。」
我當時正在採訪厄爾，實在聽不下去，忍不住放砲：「厄爾，他是PGA巡迴賽最會說謊的人。」
厄爾聞言大笑。
不過艾爾斯七年前說過的話，有一部分還是真的。
「他在名人會有何表現？」我問。
「有機會角逐冠軍，」他說。
「真的？」
「他將名列第五。」
(結果他名列第四。)
「但是絕無可能獲勝，」艾爾斯說。
「厄尼，既然他有能力打到第五名，就有可能獲勝。」
「這關乎罪惡感和良心。看不起自己的人不可能有最佳表現。我不知道未來會發生什麼事，但是有一點是肯定的：他已不再是過去的他。」
老虎永遠不可再是過去了老虎。
老虎4歲的時候，厄爾帶著老婆和小孩去堪薩斯探望從小相依為命的姊姊海蒂，她站在庭院中拋了一顆足球給老虎。「我會看好他的，」她對準備外出購物的厄爾和蒂達說。
但是他們一走出視線，海蒂就彎下腰去抱起老虎。「他們太少抱他了，」她對妹妹梅伊說。「妳看看他的眼神多麼哀傷。」
這正是我看到老虎在警察局拍的檔案照片時的感覺。
你看看他的眼神多麼哀傷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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